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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记者 姚常房
“医院复工复产比较早，疫情期间没有暂停门诊，大年初五就开始为肿瘤病人做手术。”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院长蔡秀军说。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时，这样的决定，既要有勇气，也需要担当。
“今年一二月，医院总收入只比去年少了三成。”这背后，是蔡秀军带领医院付出的超乎一般的努力。
不停诊的底气在哪儿
“必须严格，漏掉一个就完蛋了。”复工复产后，蔡秀军要求医院8000多名员工每天汇报两次健康状况。“早上问不回，晚上12点，相关科室主任、护士长要亲自去找当事人。如果不如实填报，一旦发现要承担法律责任。”蔡秀军说，保护医务人员是底线。
除了医务人员，病房里最容易成为流动传染源的是陪客。因此，复工复产之初，邵逸夫医院就发布了《关于疫情期间的就诊须知》，其中，特别指出根据病情由主管医生和护士长决定是否需要陪客，允许陪护的发陪客证，家属凭陪客证进入病房，每名患者只允许1名固定人员陪护。
“很多医院都有陪客证，但是今天这位家属用，明天那位家属用，到底谁来的，不清楚。”为此，蔡秀军发明了陪客手腕带，将其作为出入病区的唯一身份识别符号。在邵逸夫医院，病人使用白色手腕带，陪客使用紫色手腕带，“一人一带”，出院时作废，最大程度降低了陪客群体可能带来的院感风险。另外，陪客与病人一样，都要被询问流行病学史、测量体温等。
在邵逸夫医院，为复工复产所作的准备细如发丝。“疫情期间，手术不做也情有可原，毕竟风险太大了。但是，老百姓有强烈的愿望，怎么办？那就我来担吧。”对员工和患者，蔡秀军永远是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的。不过，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每位全麻病人不仅做核酸检测，也要做CT，看肺部情况。”蔡秀军说，咽拭子采样需要专业人员，但当时五官科暂时没全面复工，因此专门排班，保证采集的专业、质量和安全。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用的“高考食堂”，最早也是邵逸夫医院想出的点子。“年初，员工逐渐返回岗位，吃饭怎么办？”蔡秀军说，院感防控一点不能含糊。因此，原来餐厅一张桌坐4个人，现在只坐一位，一律朝向同一方向，两桌距离一米开外，用餐人员不得交流，不得传递菜肴。
“从老百姓进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医院防疫网络当中。”蔡秀军说，医院紧盯入院、治疗、出院、院感防护、后勤保障的各个关口，及时、提早扫除院内外感染盲区，把患者和员工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首位，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
线上活跃的秘诀是什么
如果说新冠肺炎疫情给了医疗机构加速应用“互联网+”的机会，那么这个机会更偏爱有准备的人。早在2015年，邵逸夫医院打造的未来医院邵医健康云平台就开放运营。
武汉封城之前的1月21日，邵逸夫医院健康云平台开设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线上专家咨询问诊专线，呼吸内科、感染科、急诊医学科、重症医学科等近百个医疗专家团队迅速入驻。这么多专家迅速聚集“上网”，靠的是什么？技术与行政手段推动，是蔡秀军的秘诀。
“技术可行，这是基础条件。”蔡秀军说，网上门诊不能将医生固定在电脑上，让医生自由、移动问诊很关键。医院很早实现了手机线上服务，方便了医生，也最大化地利用了他们的碎片化时间。同时，健康云平台并非一家互联网医院，而是一个联盟，加入的医院可以将病人信息上传至平台，让会诊变得更容易、高效。“现在已有一万多个联盟单位成员。”（下转第2版）（上接第1版）
4月2日上午，在邵逸夫医院庆春院区国际远程会诊中心，连续开展了两场越洋视频连线。继向梅奥诊所全球47个成员共享“中国方案”后，邵逸夫医院又分别向美国罗马琳达大学、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分享来自中国浙江的“邵医经验”。而这些机构都是该院健康云平台的联盟成员。
蔡秀军所谓的行政手段，一方面指专门安排呼吸科等医生线上值班会诊，而且要求必须时刻在线。另一方面是经济激励。蔡秀军说，技术自由后，必须要有经济杠杆。“虽然针对新冠肺炎的咨询，患者端是免费的。但是，对医生而言，短期内可以免费服务，长期肯定不可持续。”
近期，国家出台文件明确，对符合要求的互联网医疗机构为参保人提供的常见病、慢性病线上复诊服务，各地可依规纳入医保基金支付范围。这一政策，为解决互联网医疗服务的付费难题打开突破口。
对此，蔡秀军说，互联网医院服务项目的定价标准应该低于线下，比如线上咨询费应是线下的1/3～2/3。医保报销上，必须符合市场规律。比如，某省居民一年平均就医10次，那么线上服务能报销的次数应该是10次。之后，就需要个人负担一部分。“线上就诊要有约束，否则会出现滥用资源的现象。”
公立医院如何强化公卫职能
疫情的到来，让健康知识普及变得越发重要。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初期，邵逸夫医院敏锐地捕捉到了大众对相关知识稀缺的信号，迅速组织专家利用新媒体，撰写科普宣教文章，几乎篇篇文章都是10万+的阅读量。
蔡秀军说，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大家不了解，心理上或多或少会有恐惧。线上宣传相关知识，不断增加传播频次，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了解病毒，知道如何去预防、如何保护自己。蔡秀军认为，健康科普是一项系统工程，也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尽力而为的同时，量力而行。这是蔡秀军对大型公立医院做科普的想法，也是他对公立医院如何强化公共卫生职能的思路。“公立医院强化公共卫生职能，将公共卫生服务与临床医疗服务紧密结合。”蔡秀军不仅高度认同这一路径，而且在二者如何结合上，也有着很接地气的考虑：
一是在全科医生培养方面，使其既学习临床知识，也学习公共卫生知识，成为真正复合型人才。蔡秀军说，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管理问题，而管理问题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在大医院，让专科医生做公卫比较难，而全科医生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二是强化公立医院与疾控相关部门的互动。“比如，疾控中心相关人员可以到医院交流工作一段时间，负责传染病报卡等。”蔡秀军说，如此一来，既可以让疾控部门人员更好地了解临床工作，也能让临床人员学习如何更好预防。
采访中，蔡秀军一直很高兴，因为他的“战士们”凯旋回家了。“蔡院长，我们回来了。”3月31日，邵逸夫医院援鄂医疗队全员归来，下飞机后，“战士们”一眼看到了前来接机的蔡秀军，大声呼喊起来。40多天前，送别时，看着火车门关上，又走远，蔡秀军才离开。今天一声“回来了”，让这位高大硬汉激动不已，一直挥手示意，并伸出大拇指为医疗队员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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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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