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报 最美逆行者·院长访谈 ⑧ 刘利民：“这场战疫，我不会缺席！“

最美逆行者·院长访谈 ⑧ | 刘利民：“这场战疫，我不会缺席！”

融媒体记者 宋箐 医师报 

2020年3月11日星期三

本期采访嘉宾：

浙江省对口支援荆门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浙江省援湖北荆门医疗队队长、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党委书记刘利民

 “欢迎你们来到疫区”

疫情爆发，全国动员，无人能置身事外。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明知所踏之处尽数危险，数万医务工作者为治病救人，却毫不犹豫，奔赴一线，驰援湖北。

去年12月疫情初现，担任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党委书记的刘利民，出于职业本能，意识到情况严重，“非典”或将重现，“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成立应急领导小组，制定应急方案，并取消大型会议”。今年1月末，疫情升级，邵逸夫医院几天内就收治了4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人，发热门诊病人激增。对此，医院加强了发热门诊检测和医护防护工作。

自除夕夜开始，驰援湖北的队伍源源不断，邵逸夫医院的5名医护也将出战。陪父母吃完除夕夜团圆饭，刘利民便赶回医院，“我要亲自送这5位逆行者出发。在新年的第一天送他们前往疫情不明的武汉，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同时，刘利民也意识到，这场战疫，他不会缺席！

2月7日，国家卫健委宣布建立16个省支援武汉以外地市的一一对口支援关系，以“一省包一市”的方式，全力支持湖北省加强对患者的救治工作。其中，浙江省将对口援助湖北荆门市，刘利民主动请缨前往。尽管医院院长有所顾虑，但细想之下发现，刘利民确实是最合适的队长人选。“院长说再给我半天时间考虑，但这还要考虑吗？我任院领导有27年了，这种时候必须冲在前面。”刘利民说。

2月12日，一支37人的队伍从浙江出发了，目的地是荆门！这支医疗队包括了35名邵逸夫医院职工，2位疾控中心人员。医生队伍以ICU、呼吸科和感染科医生为主。此外还包含16名ICU护士和4名呼吸治疗师。据刘利民介绍，1994年邵逸夫医院开业时，美国管理方就把呼吸治疗的概念带到了中国，催生了中国第一批呼吸治疗师，即对呼吸机和气道管理的专业人员。“队伍配置呼吸治疗师，正是基于新冠肺炎患者呼吸管理至关重要的考虑。”刘利民说。

刘利民团队从机场出发

第一次乘坐包机，第一次在飞机上发表讲话，第一次被空乘不断地祝福和鼓励。这些特别的经历，让刘利民对出征信心满满。

“欢迎你们来到疫区！”当日下午飞机停落宜昌机场，迎接人员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刘利民印象深刻。从宜昌坐上开往荆门的大巴，路上刘利民所见之处，皆冷冷清清，如停止的钟摆一般，安静的不可思议！

在到达当日举办的简短欢迎仪式上，刘利民提出了浙江队的支援目标：（1）在大家的默契配合下，降低发病率的同时，降低死亡率。（2）在全力抗疫的同时培养当地医疗力量，留下一支永远不走的浙江队。（3）将队员全部平安地带回家。

了解了全市的基本情况：300多万人口，近900确诊病例，24例死亡病例。当时全市没有一个ICU病房收治危重症病人，这怎么行？因此，在到达当晚，医疗队就决定将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北院区的十三楼旧病房改造成基本符合院感要求的ICU。“虽然病房陈旧，设备简陋，但三区两通道等院感要求必须满足。”刘利民说，不到24小时，ICU改建完成，开始收治病人。同时浙江队的定位也确定了下来：集中救治重症和危重症病人。

2月14日，是刘利民眼中值得铭记的一天，经过一天余的准备，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ICU从无到有，收治了四位危重症患者。他回忆说，在情人节之夜，队员们“放弃”了亲情、爱情，在荆门渡过“浪漫”的无眠之夜——直到深夜一点，几位组长还在讨论、修改工作方案。

医院改建好的ICU

浙江队紧张忙碌的抗疫工作就此拉开序幕！

 “ICU没有用武之地时，我们就成功了”

关于抗疫工作，刘利民有很好的比喻：足球赛。政府和疾控中心是前锋队员，为的是降低发病率，关闭发病“水龙头”。当地医疗队是中场和后卫队员，他们要做好防守，减少点球也就是减少轻症病人转为重症。浙江医疗队如门将，集中救治重症和危重症病人，守门是其职责，但若点球太多，守门员有三头六臂也难挡失球。这场战疫要赢得胜利，必须三线齐心。

正是基于这番考虑，刘利民向当地政府建议：荆门市所有危重症病人集中由浙江队治疗。“最难啃的骨头交给我们！”

现在看来，刘利民团队当时的决策十分明智，既使危重病人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又使其他医院和救治点腾出了人力物力用于轻症和普通病人的治疗，合理的分配了医疗资源，大大地提高了新冠肺炎的救治率。

2月16日开始，医院ICU的23张床位满员收治，到目前为止，共收治了53例重症和危重症病人。集中收治后，刘利民团队才发现，新冠肺炎病人病情严重程度远超预期，这些病人多为老年人，且合并多种基础疾病。其中，最棘手的是需要血液透析的病人，约占30%。他们感染新冠病毒后透析不能得到保障，心脏功能受影响，最终发病死亡。“必须建立血液透析室！我们请示上级后，他们给医院调拨了10台透析机，因而透析能成为常规治疗手段，进而大大降低了死亡率。硬骨头虽硬，但也啃得动。”刘利民说。

30多岁的患者张某某，在浙江队到达前因感染新冠病毒入院，病情十分严重。彼时张某某终日躺在床上，万念俱灰，没有“生”的希望，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捐献器官。浙江队到达后，决定把张某某收住ICU。在医疗队的关怀备至之下，张某某成为了当地首位在ICU治疗痊愈的病人。临出院时，他激动地说道：“感谢浙江医疗队、邵逸夫医院、市一医院的医护人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有了第一例，就会有第二例，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病人出院，这让大家非常开心。”刘利民说，当病人越来越少，ICU没有用武之地时，我们就成功了！

抗疫工作并非一帆风顺，总是交织着各种困难。药物有效性不明确，正如战士手中无子弹；ICU改建而得，尚有缺陷需要克服；35位医护成员力量不足，要和当地众多医护配合，并把他们培养成后期的中坚力量；队员分散，与当地语言不通等等。面对这些困难，没有人退缩。为克服其中一些困难，刘利民与后方医院连线，对多个疑难病例进行MDT讨论，征求后方专家的看法，争取有效防止病人其他症状出现。目前，在浙江省通过的两种新药已在疫区使用，这无疑是病人的福音。

刘利民带领的荆门医疗队、武汉医疗队两支队伍与医院本部充分利用信息化手段，三地各学科带头人进行MDT多学科会诊。针对两地七例危重、疑难症，医院本部的感染科、呼吸科、心内科、肾内科、精神卫生科等专家，对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充分肯定了湖北支援医疗队前期的工作成绩，也对后续治疗提出了指导和方案！

尖刀连人少但皆为精兵。队中有十几位队员是90后，看到他们汗水打湿医衫，护目镜上雾气满满，刘利民十分心疼，“对这些‘小朋友’而言，之前的人生经历如白纸般干净，首次待在疫区，他们压力巨大。无论是后勤保障，亦或心理安慰，我都要尽量做到最好。”

此次出征前刘利民就写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么多的小朋友“逆行”到抗疫第一线，“大叔”我有一万个理由陪着你们。我们一起努力完成任务，安全回家。加油队员，加油荆门，加油中国。

  “我能在团队中起到一点作用，就不虚此行”

这半个多月来，三线配合作战后，医院出院率近70%，重症和危重症病例从90多例减至41例，或出院，或转为轻症病人。这几日，荆门市仅偶有新增病例。

“水龙头已关闭，只剩滴答滴答的水声了。复工复产可以慢慢开始，但硬骨头仍然存在。”刘利民指出。

在刘利民看来，要打赢疫情阻击战，除了控制好源头，还需做好疾病分类，阻断病人由轻症向危重症的转变。此外，自始至终都要加强对危重症病人的治疗。刘利民强调，“三条线不能各自为战，要相互促进，要知道木桶上最短的那块木板才是木桶容量的决定因素。”

“我能在团队中起到一点作用，就不虚此行！”身为医疗队队长，刘利民挑起来了疫情防控的重担。他既要在战略上思考应做之事，又要在战术上协调政府、当地医院和队内的关系。调动队员工作积极性的同时，又要保护好他们。因听闻有医院医生脱防护服晕倒的情况，为保障队员安全，院感管理者在半清洁区安装了监控设备，指导医务人员正确脱防护服，并提出两人同时进行，互相监督防止污染的方案。“只有保证了队员的安全，才能更好地去救治患者。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家。”刘利民说。

如何活跃团队气氛，调动团队积极性？刘利民颇有心得。例如，他的大学同学募集了一笔资金，想让他分发给浙江队成员。如何发放这笔资金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刘利民想了个法子，他建了一个微信群，每晚定点发红包让大家抢，这既能让大家感受到募捐者的心意，活跃了气氛，又能让大家保持愉快的工作心情。

经历此次疫情，刘利民呼吁大家要重视医学人文关怀的巨大作用。他注意到有医护人员与患者零交流后，便要求他的队员要记住病人的名字，和他们以叔叔阿姨等相称，并要求队员们时常和病人聊聊天，拍拍他们的肩，让病人感受到切实的关怀。

刘利民团队主动让每位患者与家人联系，信息交流沟通，心理安慰、疏缓，带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最后，刘利民还呼吁，“我衷心希望每个人都能爱护自然，保护动物，保护每一条生命！”

2020新春伊始，COVID-19新冠病毒疫情肆虐湖北并蔓延至各地，一线医务工作者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迅速集结并奔赴各条“战线”，冲锋在最危险的抗“疫”前沿。
在这场战“疫”中，除了毅然逆行的临床医师，还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清晰的思维，作出果断的决策，提出科学、高效的防疫方向和管理举措。
他们是各医院新冠肺炎防控的领导者！凝聚医护团队、救治病患是他们责无旁贷的职责所在，他们时刻走在时间前面，他们是疫情防控管理的瞭望塔！
向奋战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