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 一晚被“电”4次,身上像背了炸弹,56岁的他差点被自己的心逼疯!

2019-12-27 4010

一晚被“电”4次,身上像背了炸弹,56岁的他差点被自己的心逼疯!

名医馆2019-12-26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记者 吴朝香 通讯员 王家铃 李文芳

 

“我终于把身上的‘炸弹’卸下来了。”56岁的老何躺在病床上,手术后两天的他看起来有些虚弱,说起此前两年的生活,他忍不住哽咽,“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

 

老何是因为“心脏乱跳”住进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的:病情复杂的他,将近10年的时间,都被“心脏”折磨,四处求医。

 

来邵逸夫医院之前,有医生判断,如果不及时做手术,他最多活一周。

 

但是老何的手术并不好做。

 

“说实话,手术前我也忐忑,担心的事情有四五项。如果不是我们之前准备充分,尤其是病人家属无条件地信任,这手术我们真的未必敢做。”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心血管内科主任医师蒋晨阳坦言。

 

 

 

手术后,老何在病床上

 

一个晚上被电4

 

老何是嘉兴人,10年前因为风湿性心脏病,做了开胸手术,并进行了主动脉瓣膜置换。

 

不幸的是,两年前,他又患上了“室性心动过速”,也就是室速,心脏开始不听“使唤”乱跳,正常人的心脏一分钟跳七八十次,老何的心脏能跳一百五六十次。“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突突地跳。”

 

对室速,也就是心律失常的病人,可以药物治疗,但老何服药后并没有效果。

 

那么,就只能手术。一般来说,针对室速这种病,通过导管消融术就可以将病灶消除。常规操作是,导管从大腿根部经动脉逆行到心脏发病位置后,释放射频电流,消除病灶。

 

但是老何因为风湿性心脏病,装有金属瓣膜。这就意味着,金属瓣膜会成为一种障碍,导管消融器械没办法进入。

 

无奈之下,老何在上海一家知名医院尝试了一种非常规路径的手术方法,专业术语叫“穿间隔法”,即从心脏一个叫卵圆窝的地方穿过去,进行导管消融。这个方法,虽然风险大,但可以避开金属瓣膜。

 

让人遗憾的是,手术持续了四五小时,没有成功。

 

这次手术失败之后,老何回到当地,开始使用药物治来防治室速。可没撑过一年,药物也不起作用了。

 

老何再次去了上海。这回,老何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无法手术。但为了防止室速引发猝死,上海的医生为老何植入了心律转复除颤器(ICD)。

 

只是,老何的情况太特殊,他的室速经常发作,导致ICD频繁“放电”工作。

 

“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被电击4次,睡在床上,整个人都被弹起来。”老何形容那种感觉,“时时刻刻处在恐惧中,像背了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

 

老何苦不堪言。

 

这两年时间,他跑北京、上海,奔波在反复求医、做手术之间,但效果都不理想。

 

经人介绍,辗转来到邵逸夫医院找到心血管内科蒋晨阳团队时,老何的情况已经非常差:心慌胸闷,身体内环境紊乱,肾功能越来越差,有医生判断,如果不做手术,他可能只剩一周的时间。

 

“他说起来就会哭,他妻子跟着一起哭。”心外科主治医生韩杰对老何印象深刻。

 

 

我们就把爸爸交给你们了

 

老何在邵逸夫医院的手术是心内科和心外科联合完成的,这是一台超高难度的手术。

 

“最开始,我们尝试不用开胸的导管消融术,我们给他又做了一次穿间隔法手术,室速虽有暂时的缓解,但效果不是特别理想,几分钟后心脏又开始乱跳。”参与手术的心血管内科主治医师刘强说。

 

但这次尝试,有一个非常大的收获,就是明确了病灶位置:位于心脏后组乳头肌对应的外膜处。

 

回到病房后,蒋晨阳团队和老何的家人商量,建议他们回去观察两周。

 

“一是看看手术效果,虽然术后不明显,也许回去恢复一段后会有改善;二是休养一下,调理好身体。”

 

但是老何回家待了一周都不到,又返回了邵逸夫医院。“还是无休止放电,无休止乱跳,太痛苦。”

 

针对老何的情况,刘强主治医师所在的心血管内科团队和韩杰主治医师所在的心外科团队反复讨论后,给家属提供三个解决方案:心脏移植;外科消融,也就是先在老何的胸部开刀,然后导管进入到发病位置消融病灶;射波刀,这是一种比伽马刀还先进的放射治疗。

 

“我们把所知道的国内外最好的治疗方案,跟患者讲,让他们选择。”韩杰说。

 

蒋晨阳告诉老何,邵逸夫医院没有射波刀设备,如果他们选择这个,“我可以帮他们联系能做的医院。”

 

老何的家属几乎没有犹豫,表示要在邵逸夫医院做外科消融。

 

“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绝对信任邵逸夫医院的医生。”老何的儿子小何说。

 

医生的担忧

 

老何的最终手术方案,是心内科、心外科、麻醉科、重症监护室,多学科联合讨论后确定的。

 

“手术开口有两个选择,一是从胸部正中开进去,大切口,心脏可以完全暴露,但风险很大。他之前做过开胸手术,CT显示胸骨和心脏黏连,心包黏连厉害,风险太大。二是从胸部下方侧面开进去,创伤小,但麻醉要求高,需要单肺瘪下去,同时要求病灶定位要非常准确,稍有误差,可能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杰他们选择了后一种方案。

 

手术前3天,蒋晨阳外出开会,他每天一早一晚打两个电话,询问老何的情况。

 

“我很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他室速太频繁,长时间低血压导致肾功能、身体内环境在不断恶化,我们也想过要不要把他全麻,让他撑到手术前,但又担心全麻后室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不能根治。好在他撑住了。”

 

小何把父亲安心的交给邵逸夫医院的医生们,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上手术台前,医生们内心却有无数的担忧。“我们担心手术麻醉后,他没有室速了,这样就找不到病灶了;担心他的心包黏连太厉害,到时导管到达不了病灶;担心我们标测病灶位置是在根部乳头肌外膜,究竟准确不;担心他会不会有多个病灶。”

 

但老何家属对手术的坚定以及对医生的信任,又让整个团队觉得这台手术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漫长的术前准备时间

 

韩杰和刘强一遍遍定位病灶的准确位置。

 

“包括手术时,从左侧哪个肋间开进去,一排肋骨,数错一个,就相差十万八千里。”负责开刀的韩杰说。

 

邵逸夫医院心内科有很多高端的设备仪器。

 

“这台手术,我们把科室最先进的仪器全部用上了。”刘强说,手术当天,手术室内,各种设备摆的满满当当,“手术前,机器怎么摆,哪个机器放哪个位置,都放了很久。最后的手术过程远没有准备的时间长。”

 

手术过程超出预期的顺利:韩杰在老何左侧胸口下方开出五六公分长的切口,剥离出粘连严重的心包,刘强操作导管设备精确到达心脏后乳头肌对应的外膜处,这里有一块一厘米多厚度的心肌出了毛病,它不服从“大局”,而是唱反调,自己发号施令在跳动。进去的导管用射频电流杀死了这处肌肉细胞。

 

“效果立竿见影,他的心脏跳动立马慢了下来。”韩杰看了一眼心电图,手术过程中,老何的心跳一直是一百五六十次,射频消融后,迅速恢复到七八十次。

 

为了确保效果,他们又使用药物反复诱发了半小时左右,但老何的心脏都没有再出现异常。

 

手术宣告成功,参与这场手术的医生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们真是幸运

 

手术成功后,蒋晨阳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老何真争气,我们赌赢了。”

 

两位年轻的骨干医生,韩杰和刘强也一身轻松,“他运气真好,我们运气也不错。”

 

蒋晨阳感叹,有时候,有些治疗,就是要赌一把,这种创伤小,又有效的手术,医生应该有担当,去试一下。“这个手术一般人不敢做,我们能成功,关键是我们把最好的资源进行了有效整合,团队合作。单靠个人,哪怕再厉害,也不行。”

 

圣诞节当天,做完手术两天的老何躺在病床上,虽然吸着氧,挂着各种药物但心跳已经平稳。

 

“我这颗心脏,折磨了我10多年啊……”老何紧紧握住蒋晨阳的手,留下眼泪。

 

站在一旁的小何也红了眼睛,“找到好医生,真不容易,我们真是幸运。”

 

相关阅读:据介绍,邵逸夫医院擅长针对各种心律失常的导管消融手术,2019年手术量已超过2300余例。目前,多学科联合开展杂交手术已经成为邵逸夫医院的常态,许多像何先生一样的复杂心律失常患者,经医院心内科,心外科,麻醉科等多学科联合手术,得以绝处逢生,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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